台灣第一代兩性作家薇薇夫人重出江湖2011年最新著作《愛情,考古學──世界文學名著中的情與慾》,帶著經典名著超越世代談情說愛!
薇薇夫人 VS. 女王「尋找我的愛情方程式?!世代教主來過招」讀者見面會
時間:2011年4月8日(五)19:30~21:00
地點:金石堂台北信義店(台北市信義路二段196號5樓)
愛情,沒有標準選項,沒有等號兩邊的平衡,但,愛情是可以學習。這次透過薇薇夫人多年對於情感問題的建議,以及暢銷作家女王的愛情故事,讓讀者經由不同世代的作家,在週五的夜晚,與你分享愛與情。
※4月1日前到「有鹿文化」Facebook,留下您的愛情疑問與分享,活動當天將挑選幾位讀者問題,薇薇夫人 VS. 女王現場給您貼心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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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愛的女奴
《婦心怨》 顯尼志勒 著/奧地利
Arthur Schnitzler, Chronik eines Frauenlebens
蓓爾達是一個三十歲的年輕寡婦,帶著一個小男孩住在小鎮上。她替幾家孩子教鋼琴維持生活,日子過得十分單調平靜,常常到大伯父家吃吃飯,和姪子姪女談談天。她仍然有吸引人的美貌,但是她並未對什麼男人動心過。
有天偶然在報上讀到一段報導著名鋼琴家愛米兒在維也納演奏的盛況新聞,她竟然覺得「熱血上騰到她的額角」,因為這正是十二年前她曾經戀愛過的男人。那時她住在維也納,在一次學校音樂會上認識他,他們曾經一起彈琴,一起散步。她曾經希望做個著名的鋼琴家,或是「一個藝術家的妻子在世界上飄泊」。但是後來她父親禁止她再到音樂院去,於是她的希望就和那鋼琴家的愛情同時結束了。
她二十六歲的時候,父親破產,不久母親去世,一星期以後父親也去世了。一個保險公司的經理在這段期間經常來照顧她,於是當他最後向她求婚時,她就懷著一種感激的心情答應了。婚後雖然並不十分相愛,丈夫比她大十四歲,但是時間一久感情似乎也就淡漠下來。後來有了孩子,她不禁覺得生活也還不錯。不幸三年以後,她丈夫突然死了,她又陷入孤苦的情景,還好她大伯和嫂子一家替她介紹幾個鋼琴家教。漸漸的,她又習慣這種生活了。
但是這一段新聞卻徹底的擾亂了她的心,過去的種種情景全都湧上來了,愛米兒的影子不斷在眼前出現,她變得神思恍惚起來。
鎮上一個鄰居太太常常去維也納,這天順口邀她同去量製幾件新裝,她滿心喜悅的答應了。於是忙著安排學生停課的事,雖然這是一個極普通的旅行,但是安定的生活過久了,要活動也是需要勇氣的,她的姪子甚至開玩笑說她去幽會,而她畢竟還是和鄰居太太一同去了維也納。
在維也納更勾起了她以往的回憶,曾和愛米兒走過的路雖然已經改變了,但是愛米兒的形象更深刻起來,並且還在音樂院的大門口看見愛米兒演奏的海報。她害怕他不再認識她,又盼望著能碰到他,心思起伏不定地,直到和鄰居太太約好同到火車站的時間快到了,才匆匆坐了馬車;兩人搭火車回到小鎮。
回家以後,她禁不住在閣樓上翻出一些塵封的信件,那全都是愛米兒當年寫給她的情書。很奇怪的是從熾熱的傾訴忽然在一年多以後變成寥寥幾句問候話了,她不明白兩人的書信為什麼會冷淡下來,他們從沒衝突過,可是就那麼說不出所以然的終止了,沒有告別,也沒有期待。一種憤恨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恨去世的父母,因為他們剝奪了她的自由。她恨眼前和她同住鎮上的人們,因為他們都不是朋友,她也恨過去的愛人,因為他沒有更大膽更積極的愛她。接著她又嫉妒鎮上一些比她幸運的人們,她的心不能平靜了。
她又在報上讀到關於愛米兒的消息,忽然又有了寫信給他的衝動,於是就不假思索的寫了,鼓起勇氣寄出去。很快地她接到了回信,而且信裡的語氣「親熱」得就像昨天他們才分手似的,同時約她到維也納去。她狂喜的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去,卻散布一個謊言說是她表姊約她去住幾天,一面寫信約愛米兒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雖然她覺得羞慚,因為她一向是個賢淑、貞潔的女人,但是她不能抑制的做了這些事情。
她住進了一家小旅館,等待第二天上午和愛米兒會面。覺得從沒有這麼深愛過,無限溫柔恩愛的憧憬塞滿她心頭。終於她在極端難挨的時光中,等待到約會的時間,來到約會的博物館前,並且他們終於見面了。現實的見面和她想像中的情景竟大不相同,彼此問過近況以後,才不過一個鐘頭,愛米兒竟說他另有要緊的事。雖然他另約晚上七點再見,可是空虛孤寂深深地打擊著她,表面上她只好裝著若無其事,維護自尊,並且原諒了他,斷定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藝術家的脾氣,「他既然成了大藝術家,當然要比從前更心不在焉,更無責任心了。」
她想像著晚上見面的情形,忽然恐懼起來,害怕家裡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孩子會不會生病?會不會被人發現她跟愛米兒在一起?這種不名譽就讓她不能見人了。於是她想搭七點鐘的火車回家還來得及,但是她覺得做不到,她又想在見面時告訴他明早就回去,到維也納見見他,握握手就夠了。而且她認為「在少女時代,她曾抗拒了誘引,她曾忠於她的丈夫,她的寡婦時代也不受襲擊地過到如今……如果他要她為妻,她是很願意的,但她要用同樣的莊嚴拒斥任何大膽的提議……」
七點鐘他們見面了,愛米兒帶她去一個隱密的地方去吃晚飯,在單獨兩人的小房間裡,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並且在飯後又坐車去一幢樓房裡,她以為是愛米兒的寓所,可是愛米兒告訴她不願意在半夜把她帶到他家裡。她雖然覺得有點受辱的感覺,但是她仍然不想退出,而最後她終於在愛米兒並不十分熱情,自己有一絲悲哀的心情下失身給他。
愛米兒送她回旅館,並且答應第二天下午再見。她這一夜很歡欣的睡得很好,第二天心頭充滿了被愛的喜悅在維也納街頭散步,而且悄悄地去教堂聽了一場他的彌撒演奏,等待著那令人醉心的一刻來到。但是她等到的只是一封信和一束花,愛米兒不能來赴約,只說希望她下次再來時請讓他知道。她立刻回信告訴他,今天不離開維也納,請他明天或後天勻出些時候給她。然而愛米兒的回信竟是十分堅決地表示這次已不可能再見,希望下次有個愉快的約會。
她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麼就這樣終結了?她猜疑,嫉妒,氣恨,後悔,羞愧……立刻回到小鎮。但是她無心教學,擔心愛米兒也許會離開維也納到別處去演奏,她覺得不能再像以往一樣平靜地生活下去,一切都惹她生厭,她一心一意只想再見愛米兒。她寫信給愛米兒說打算帶著孩子搬到維也納去住,教鋼琴維持生活,並且明顯而又熱切地表露著自己的愛意。
可是愛米兒的回信卻要她慎重考慮搬到維也納的事,也明顯地表露了他的感情,他願意每四個、或每六個星期和她見一次面。於是她明白他的目的是「在一個很安全的距離以內」,他才願意和她過夜,她深深覺得可恥,並且深恨他的自私無情,恨他把她當娼妓一樣的看待。終於她知道了自己在愛米兒心裡的地位,她覺得一個女人如果像男人一樣追求快活(感情上和肉體上的),但並沒有一種要做母親的慾望時,她就犯了罪。她認為這是社會的錯誤,然而她無力對這種錯誤做什麼,她只有在這個小城裡萎縮下去了。
十八世紀裡一個寡婦膽敢去和婚前的舊情人幽會,的確是需要驚人的勇氣,但是這正是人的本性,特別是女人,常常會被自己幻想的愛情驅使,做出使自己後悔的事。蓓爾達如果生活在今天,她會不會被玩弄得這樣悲慘呢?會的,因為她一步步睜著眼睛走向陷阱,明明可以退出時卻不肯退出,太相信自己的幻想,不到對方明講出來,斷了念頭,她總一直欺騙自己,硬要自己相信那個幻想,這才是悲劇的根源。
首先她控制不住自己寫信給愛米兒,也許是很多人都可能去做的,但是見面之後愛米兒的感情並不熱烈,也沒表示出對這重逢有多麼重視,這已經等於發出暗示了,蓓爾達就該冷靜考慮要不要讓自己再陷一步。接著吃晚飯時愛米兒帶她去一間密室,她同意了就更陷進一步,然後到那不明不白的樓裡,全都顯示著愛米兒對她只有一個目的,那此是得到她的肉體,並不重視她的感情。因此對她過分熱情的表現就更加要堅決的拒絕了,他怕惹麻煩上身。蓓爾達竟然在那樣痛苦的屈辱自己,折磨自己以後才覺悟出來。雖然最後她決定不再去維也納,但是這份後悔恐怕要永遠在心頭成為一個陰影了。
女人常被幻想的愛情打動,做出傻事,以為男人也像自己一樣,除了肉慾以外還有深情。但是多數男人到了中年以彼,真正為愛而愛的人太少了,大多數是慾念而已。渴望情愛的女人要當心,除非你要求的也只是肉慾。
二十一世紀社會對女性的行為標準已大大改變了,寡居、離婚的女性有很多交友的自由,但「幻想的愛情」卻仍然是女性的致命傷。而自由又給了「幻想的愛情」行動的力量,於是當幻想滅失以後,女性不再「萎縮下去」,而是報復,結果造成悲劇甚或慘劇。因此,這本十八世紀的小說,仍然能提醒二十一世紀的女性:當心做出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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